佐助的灵魂拷问
#半小时摸鱼
#真的是糖
——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他的婚礼?
醒来脑中有人问。
“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?为什么不去他的婚礼?”
彼时屋中清寒,三月入夜冰凉。他侧身倚在榻上慢慢睁开眼睛。梦里远方山花开遍,一层金粉雪白。女人长发漆黑,白无垢精致华美,唇色娇艳如蔻丹。
想来是婚期快到了。他慢慢地想。眼前榻下泻进月光,隐有水纹荡漾。他伸着点指尖触摸身前一片银白浮动。落地窗前隐约可见他的影子。侧身躺下,衣襟大敞,黑眸黑发,皮肤雪白,整个人非黑即白。只有一张嘴,梦里咬的鲜红。
他抬手遮住了眼睛。
声音不依不饶。
“宇智波横纵二十年,还不知‘怕’字怎么写。你躲什么?”
佐助叹息一声 ,苦笑,谁要参加你的婚礼?快饶了我吧。唇齿间却轻轻叹出一声嗤笑来,听上去是苦涩得很。
已是三更。
得了,起来吧。他扯过一遍的披风,腰间摸出个卷轴。打开结印,几个小瓷瓶从烟尘里现出来,又使个小型火遁,慢慢的温热,只待屋中酒香四溢,是镇上特产的白桃。
入口清香,一路顺畅下喉,烧的腹中连着胸膛似烧好一汪热血,只等刀剑入体痛快地喷涌而出。他摸出那封春野樱寄来的信,还有信中连附上的请柬。红艳艳的囍,夜中一看竟有几分瘆人。
声音恼怒了。
“怎么?当了十几年恶人,这时候选择做圣母?一句话的事情,如今竟也不敢说了?”
敢吗?不。只是骄傲罢了。他做不出去插手别人即将建成的家庭的事。——若真是那样,他便真的是十恶不赦了吧。佐助忍不住笑起来。他并不是怕宇智波被实锤十恶不赦的罪名。只是若是因为这个,想必鼬会很失望的吧。
这实在是太可笑了。他心中答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。抿一口酒,脑海里竟还是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。——你说只是一句话的事?那声音答,呵。佐助也笑。此刻言语没有任何意义了。心念期许已成朽木,混杂苦涩一同入喉。反正说什么七代目这个傻子都不会明白了。
左右寻思一下,怎么着都该回个信。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回信。——那你这次就更别回了。声音嘲讽着冷冷的响。“不会反而更容易让别人觉得有什么吗?是这样吗佐助?很勇敢哦?”佐助顿了顿,从卷轴里掷出一副笔墨。提笔,再顿。叹一口气。
又停了很久。
“......”
一笔一划,端正的写了个寿。
他手一向很稳,笔锋利如刀出鞘。字骨挺拔,也似刀。也许是这次运笔过慢,这字对他来讲过于端正了。佐助又回忆了一下七代目那手烂的没边儿的字,心想写的也没那么差。他又抿一口酒,香味从肺里散开去,到是带来些隐约的暖意。
“撕了重写啊,这字儿差别太大了。”那声音这次开口到很平静。转而又讽刺起来:“你还指望他从字迹里看出些什么吗?你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?你嘴毒手黑心狠,这时候到像个傻子一样会痴情了?”
不可谓不字句诛心。他几乎真有一种冲动要让他撕了面前这张纸。但又没什么心思这样做了。
随他去罢。枯守孤盏灯,清坐又一更。
他做噩梦很多年了,失眠也有很多年。再多一晚又能如何呢。
于是一晚上梦里意识混沌又清醒,画面繁杂扰人,金黑红白绕成一片。右手的疼痛将他一把拉出不稳的睡眠,才发现是捏碎了瓷瓶。
一手深褐。早些时候估计流的欢畅。他支起身子。
他对疼痛一向没什么概念。说到底这个年纪了什么痛没受过。断骨失明,灼烧咒印,内脏和碎裂的骨头搅成一团糟。幻肢痛。灭门,冤杀,恨错人爱错人。什么痛没受过。佐助调动起查克拉将碎瓷逼出肉中去。叼着绷带扎一下,也就完了。
他冲洗伤口时盯上了镜中的自己。那声音又出现了:
又平静又疲惫。
“为什么不去呢。”
他洗净干涸的血,解开上衣顺便也将几份新伤的绷带重新换过。也疲惫的答:“那就去吧。”心中一片平静。不可思议。那就去吧。
去祝你万事顺心,平安喜乐,家庭美满,一生幸福。
远方山花开遍,金粉雪白。
有一人黑衣黑发,皮肤胜雪,唇色红润,携一把长剑行来。
远方归来寻他的归处吗?他的归处早已归于别处。便只祝择一处山水居定所,惟愿他安,而我退一步便是了。认个输,放下便是,放下便走。
他自认为是个心直口快之人。这点倒是没随宇智波一家那千回百转的性子。一句话拆成十句听。——嗯,就这样吧。只能这样了。
身侧熟悉的查克拉突然出现。一头金发的七代目这时候头发还挺长。就一下咋咋呼呼的出现,金灿灿的,简直是个太阳。各种意义上。
佐助愣了愣,意识到七代目这是开着仙人模式来找他了。...今天不是...?他停了一下,反应过来时已被这个金毛一把搂进怀里。
“找你好久的说。”
找我做什么。话没问出口,鸣人又道。
“写字太久了我说。”
他恍惚了一下。鸣人开始致命三连。
“我跑了。我不干了。我想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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